疫情,给生活按一次暂停键[ ]
我曾经想过无数遍,海印大桥什么时候可以不堵车?天河城的夜晚能不能安静片刻?广州火车站可不可以没有那么多人?
没有想到,这些过去不着边际的想法,在2020年的这个春天,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,让一切都成了现实。
疫情面前,一切暂停。
广州城也像被上帝按下了暂停键,工厂暂停开工,娱乐场所暂停开放,饭店商铺停业。一夜之间,广州城慢了许多,安静了许多,也像空了许多。
我也每天都“宅”在家中,不用急着去上班,不用急着去处理公文,也不用颔首领教上司板着面孔一本正经地呵斥。一夜之间,过上了从前渴望的生活。
大年初二,不用去给丈母娘拜年了。刚想打个电话,老人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,嘱咐我们照顾好自己,她一切安好。
大年初七,我大姐去世,不仅没去见她最后一面,连她的葬礼也没去参加。
每天从从容容地起床、洗脸、刷牙、照镜子,打扫卫生;从从容容地打开手机了解疫情的发展,浏览大千世界的奇闻异事;陪在家人身边,想尽办法让女儿开心,洗耳恭听永远伟大、光荣、正确的妻子讲述她过去的故事。
每天慢慢吞吞地享受晚餐,抑或来三几两小酒,把人生的酸甜苦辣和着那入口即化的烈酒,一杯杯生生吞下,让酒分子随着我身上的血液一起冲浪,让深藏在我骨子里的阳刚之气呼呼外冒。
憋坏了,全幅武装,戴上手套、帽子、口罩、眼镜,感觉安全了!跨上单车,四处游荡,想横过马路就横过马路,不用看红灯绿灯,也不用担忧飞驰而来的汽车。累了,放下单车,看空空荡荡的长街,叹一间间大门紧闭的铺面。这可是过去不曾有过的风景,有时候,我竟然忘却了疫情,好像走进了陶渊明《饮酒》里的世界: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”
尽管这次暂停的代价过于惨烈,但是,这是我第一次给自己的生活按下暂停键。让我停下疾驰的脚步,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沉思,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回望。
老哥我今年五十六岁,衣食无忧,住行不愁。应该是三五年前开始年收入过十万的吧,现在又涨了,每年不动年薪,光靠银行理财利息,就够家里的生活费,当然不只是吃饭,也包括接待同学朋友、买衣服和旅游,既然我说的是生活费,那就是生活里的一切费用。明年初,女儿又将完成她的全部学业,走上自食其力的人生道路,到那时候,家里就只剩我和妻子两个人,不养猫、不养狗,不抽烟、不酗酒,一年十万八万够花了吧。
也就是说,我已经跨过了低等收入陷阱,接下来的日子,无论再怎么挣钱,哪怕是让我暴富一场,我的幸福指数也不会明显地提升。
回头看看自己的身体,体型胖了,血压超了、尿酸爆表了、血脂高了,腿脚不灵活了。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,看上去像七十岁的老头,走在大街上,有外地大妈向我问路,喊我大爷。
活该!自找的!加班、熬夜、大吃大喝,争强好胜,把自己争掺了吧!过去总以为自己还年轻,路还长,对于自己身体的透支,还有足够的时间选择适当的方式调理。每天斗志昂扬地出门,自带鸡血两升。与天斗、与地斗、与人斗……忘命的斗,换来了财务自由的同时,也在岁月嵯跎中压垮了自己,患上了本该地主、资本家们才配拥有的“富贵病”。
于是,我终于醒悟:健康的身体,才是一个人最大的竞争力!
土里刨食,人家敬我是条汉子;病床上数钱,那绝对就是一个傻瓜!
唉!上帝留给我的时间,就像每场球赛留给中国男足的时间,已经不多了。我必须小心,再小心!珍惜,再珍惜!
时间是个婊子,也是个戏子,无情无义。怎么办?怎么办?
这场疫情过后,我必须和一切没用的事情告别。曾经视为珍宝的东西,都是身外之物。家庭权威、社会地位、财富状况、人脉关系,统统的都跟老子靠边,这些家伙都比不上我在这个世界上多享受一天阳光。
这场疫情过后,我必须一切以自己的身体为重,一切以我为主。不必要的脸色,不看,不必要的应酬,不去,伤脑筋的钱,不赚,伤身体的活,不干;清闲的时候,就呆在家里看书、喝茶、码字,在公园里悠悠,去珠江边晃晃,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。
今天,上天给了我们灾难的同时,也给了我们喘息和反思的机会。眼下,惟愿我们早日摆脱疫情,尽快地再一次在大地上自由的奔跑,在人群中愉快的穿梭,在岁月中幸福地奋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