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来依然是少年[ ]
导读:一九八0年的那个开学季,我们怀揣少年的梦想,带着征服性的自信,满怀对名校的向往,汇聚到省重点中学——南县一中。寝室里,上铺下铺,共同搭建寝室文化;教室里,读同一本书,写同一个字,追求同一个梦想;有时为 ...
一九八0年的那个开学季,我们怀揣少年的梦想,带着征服性的自信,满怀对名校的向往,汇聚到省重点中学——南县一中。
寝室里,上铺下铺,共同搭建寝室文化;教室里,读同一本书,写同一个字,追求同一个梦想;有时为一道数学题争得面红耳赤,有时为一篇奇妙美文神采飞扬。共同度过人生中那段最清贫、最单纯的青春年华,留下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。
那年高考后,我们化整为零,在不同的舞台上演绎各自独特的人生,成败荣辱、沉浮冷暖、悲欢离合磨砺了我们曾经的狂妄不羁,成熟了曾经的懵懂无知,让我们有了更加丰富的人生色彩,让我们有了更加沉稳的人生态度。
前几天,定居在美国的桂长云同学回国探亲。得知这一消息,我从工作之地广州匆匆赶回来,与几个老同学相约重返母校。
我们闲散地走在曾经的校园里。
金色的霞光,犹如一只神奇的巨手,徐徐拉开了柔软的雾帷。郁郁葱葱的树木层林尽染,象涂了一层金子。我们悠悠地走着,霞光下,五张苍老的脸被染得绯红绯红,好像秋天成熟了的苹果。
校园却是变换了记忆,再无半分记忆中的旧韵,踪迹难寻。
几个老同学,指指点点,各说各话。虽然各有重点,却又稍稍错位,在风中,在朝霞里,这就是生命走过的姿态吗?
直到我们看见了当年的图书馆。似在“改天换地”的世界里保存的一方小天地,它藏身其中,辉映在新校园,氤氲着浑然天成的气息。
我望着它,目光微恍,有所念想。
初升的太阳把树影拉得长长的。阳光穿过树叶的间歇,洒在我们满是皱纹的脸上。我们在追忆,高国祥说他做几何作业,没有空间立体旋转的慨念,面对那光怪陆离的几何图形,咋个都弄不懂;石喜红神采飞扬地忆起那个上课从不打开课本,却口若悬河的历史老师;桂长云幸福地谈起校门口那家小食店的美味;激情处,熊志平哼唱起当年的流行歌曲《军港之夜》……
水池边,坐着八九个雪白雪白的白衣小师妹,在她们抖荡的歌喉里,我像是遇着自己当年的化身了——风华正茂,书生意气!微风舞弄着她们的衣裳,便成了一片浑然的白。她们似是池之女神,以游戏三昧,暂现色相于校园的呢!
于是,我们的话题又转移到女生身上。
张海斌忆起那次学校运动会上,一群白上衣,黑背心,黑园裙的女拉拉队员,默默的、远远的向他走来。当时的他,无心再看比赛,却专注于那群美丽、漂亮、动人的安琪儿了!
熊志平谈起当年的“班花”媛媛,美丽如游云浮雨,说话柔声细语,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,是他少年情感境界里最理想的爱人,每次与她打招呼,他都要先深呼吸一下,看她一眼都需要很大的勇气,如今的她依旧迷人,依旧风韵焯人,不愧“班花”的称号。
我,默默的听,悠悠的行,想起自己的初恋杰妹,那时的她,单纯的都不敢去怀念,我曾因她而辗转反侧,也曾因她而心絮飞扬,回味那些曾经拥有的过往,都有一种不可抑制的陶醉,万丈红尘中,我曾固执地以为她就是我的唯一,然而,那一天,她悄悄地走了……
原来,逝去的确已失去,但已开始被同学们从追忆中以更新的方式,渐渐找回……
我们一边走着,一边赞美校园里少见的冬日的朝阳之美,同时也为朝阳上升的速度感到可惊可叹。
走过三十七年,我们从高考前的痛苦迷茫,到上大学时的豪情万丈,从曾经的积极上进,到如今的甘于平庸。
校园还是曾经的校园,但母校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潮,渐渐地与外面的世界接轨,让一批批学子,园了他们大学梦,走向外面更精彩、更广阔的世界……
今天,与我们一同回到母校的熊志平以当年的恩师为榜样教书育人,成了岳阳地区小有名气的特级教师;张海斌大学毕业后投身警界,成了湖南公安系统不可多得的英才;桂长云学成后去了美国,成了美国医学界顶尖级的科学家……
此刻的我,只觉得自己已经还原为一个极为单纯的身在其中却奋发向上的“少年”。让我附和着远处的歌声哼起来:“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,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,花儿香鸟儿鸣,春光惹人醉,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。再过二十年,我们来相会,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……”。